马琳琳已经呜呜咽咽的哭上了,姜雅逊皱着眉头,他是寒门子弟,在那个年代能读书就吃了不少的苦,好不容易国家安定了,又遇到了运动,这一生可以说波折坎坷就没断过,可再苦再难,他都咬着牙坚持下来了。马琳琳这点儿事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委屈,怎么就能让她哭成这个样子呢?“行了别哭了,”姜雅逊看了看表,他这块表已经被杨葆姗换了表蒙子,上了弦照样分秒不差,“我得赶紧去实验室了,你们也走吧,别打扰你们杨阿姨,她上了一天班,也累了。”
时杰没想到半年过去了,姜雅逊比之前更加的软硬不吃,她冷冷的看着黎苗,“爸,家里遇到事的时候,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的儿女,你真觉得这半路认的孙女可以给你养老?这漂亮话谁不会说啊?你要是不是首大的教授,一个月没有七十多块的工资,你觉得她会认你这个爷爷?”
姜雅逊推了推眼镜,话也说的很不客气,“当初立仁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我心里是不赞同的,胸中正,则眸子了焉,你这个人算计心太重,可是立仁就看上你了,婚姻自由,我这个当爸的也是反对无效。所以你可以坚持你自己的算计,但不要用你的算计来想别人,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你这一种人。”
时杰没想到姜雅逊一个当公公的,居然会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说她,气的满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当初的事她并没有忘,她和马拥军是大学同学,马拥军家人口简单,姜雅逊还是大学教授,系主任,她和她家对这门婚事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但她跟着还叫姜立仁的马拥军回家的时候,敏锐的察觉到姜雅逊对她的冷淡。家里孩子带了女朋友回来,哪家不是高接远送的当宝贝一样?时杰当时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但想到马拥军和她说自己爸爸的那些话,时杰又释怀了,姜雅逊就是个除了会教书读书,俗事全然不通的书呆子,姜家所有的事都掌握在未来婆婆手里,姜雅逊的态度对她造不成任何影响。
可现在她才知道,姜雅逊当年就没有看上她。
杨葆姗可不愿意马拥军两口子出去说黎苗的是非,“有件事我得和你们说清楚了,虽然我和老姜的工资爱怎么花爱给谁都是我们的自由,但黎苗自己钱也不少,根本用不着我们贴补,”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马时两口子,“并不是所有人看见我们,就会先想到我们的身份地位还有工资的。”
黎苗把一只保温杯递给姜雅逊,里面是她泡的菊花,今天姜雅逊气着了,得喝点儿菊花败败火,“爷爷您快去吧,路上注意脚下。”
姜雅逊接过保温杯,也不再理会马拥军几口子,开门就出去了。把马拥军几个直接摞在了那里。
马拥军没想到姜雅逊就这么走了!他走了那他们怎么办?杨葆姗可是难缠的很,今天一看这个黎苗,也不是个好货,“诶,你把话说清楚,为啥不让琳琳住过来?她是你亲孙女。”
黎苗上前一步挡在马拥军前面,“你们走,还是我把你们扔出去?对了,你是在附属医院工作的,要不要我和奶奶明天去见见你们领导,再给大家讲讲从姜立仁变成马拥军的故事?”
马拥军伸手想推黎苗,手腕却被黎苗给握住了,他嗷的惨叫一声,“疼疼疼,你放开,放开我!”
黎苗听话的松开手,马拥军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好了,我放开了,你们赶紧走,以后也别来骚扰爷爷奶奶,不然谁丢人可真不一定。”
时杰是听丈夫说过他前阵子头疼是因为被黎苗拍了一下的,现在丈夫痛苦的样子肯定又是黎苗下了黑手,她一把抓过马拥军的胳膊,去查看他的手腕,“黎苗我告诉你,拥军要是胳膊落了伤,我就去公安局告你!”
“你随便,你不是守着医院的嘛,好好给他检查检查,”黎苗拉开门,“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其实不是学习,而是给人留下查不出来的伤痛,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验证一下。”
看着扶着马拥军的时杰出了门,马琳琳抽抽答答的跟在他们身后,上次也是这样,爸爸和姑姑过来闹了一场,不过哭的是姑姑,但他们啥也没闹到手,这次又是这样,还害的她跟着叫人数落,好像她离了爷爷和继奶奶,就真的考不上大学了一样。
好好的一个姑娘,却有这么一对爹妈,黎苗挺同情马琳琳的,“你也别哭了,这事说到底是你爸妈不争气,你以后不跟着他们学就行了,记住了,自己挣到手的用起来才有底气,别人的东西少惦记就不会被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