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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看得再清楚些,忽然间,远处传来一道悠远的钟声,晨钟敲了三遍,凌晨时分,天还未放亮,林中却有鸟雀四起,不知何时,他已将头探出窗外,见到寺庙大殿前已有香烟缭绕,香客们竟是比飞鸟还要赶早。

近处有竹林山涧环绕,寺里的客房搭在后山,环境清雅简朴,他放下竹帘,揉了揉自己的眉间,神色中似有疲惫。

方才的雪景一闪而过,他脑中只余下一片雪白的残影,然推开窗一看,哪里有落雪的痕迹。

约莫是门派大典将至,近来一直事务繁多,才惹了这心绪不宁的毛病。

言午披衣起身,给自己捏了个清心静气的术法,来到铜镜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该如何束发,那精致的发冠便被他弃在了一旁。

如今修真界后起之秀迭出,天衍宗作为成立不久的新门派,气势上却已是如日中天,名望丝毫不输当今几大老门派,还有传言说他们颇有野心,争的是天下第一宗的位置。

他身为天衍宗的掌门,这些谣言听听也就罢了。在他看来,门派能有如此根基底蕴,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有两名大乘期修士坐镇,其一是他自己,另一位便是他早早归隐不问世事的师父。

此次是门派的百年大典,遍邀各方来客,全然马虎不得,许多杂事也要由掌门亲自过目定夺,他已经很多天没睡过觉了。

昨日是应了师父的要求,让他去佛修圣地求一只签,以此为大典祈福,师父似乎曾与寺里的禅师交好,对方一眼便知他精神不佳,劝他天色已晚不如就在此留宿,他因而来到后院,点上安神香,这才有了一夜好眠。

想到之后回门派又要面对一堆繁杂琐事,师父他老人家又只知道凑热闹完全不帮忙,他的头就又疼了起来。

昨夜的雪景再次出现在他心头,他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做了一场梦。

不过说起来,他已经许多年不曾做梦,昨夜的梦是什么,他记不清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