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为先的老泪一秒落了下来,像成串的珍珠一样,一滴滴滑过他消瘦了不少的脸庞。
院长深知沈为先的性格,还没等他的第一滴泪落下,急忙转身走了。
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本就打算要走的。哪怕脚步匆匆,几乎失了正常的节奏,他也不是在逃。
工作室里原本还有几个人在场,见到这情景也纷纷躲了出去。他们有的上厕所,有的回宿舍,还有一个找借口要去雕塑那边看别人画壁画的。
牧安平自是不会走,也不能走。说实话,他的心里也不平静。看到师父流泪,他的鼻头也在发酸。
若是这次真的达成所愿,若是这次真的获得了金奖一举成名,未来的路会好走许多,师父的梦想也不再那么难以触碰。
沈为先站在牧安平的作品前,算是哭了个彻底。他泪眼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却怎么看怎么觉得欣慰,怎么觉得那就是他的希望,那就是未来。
他正在自我感动呢,斜刺里伸过来一只手,手里还拿着一团白色的东西。
沈为先看不太清,还以为那是一块手帕。
他寻思着,牧安平总算有点儿良心,还知道给他找东西擦泪。这个臭小子一直邋遢随性,今天竟然带了手帕过来,难道是事先早有准备?也算没白疼他。
沈为先接过“手帕”擦干了泪,织品摩擦皮肤的触感很粗糙,完全不像是柔软的棉布。
他看向手里的东西,这哪是手帕,分明是用来擦墨的包了浆的纱布,而且不是新的,有两个角已经沾了浓黑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