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自然地给他拢了拢肩侧的墨发:“殿下若不嫌弃,白术愿为您效力。”

少年缓缓转头,看住她,好似在确认她究竟值得他多少的信任,又好似只是单纯的怔忪彷徨。

但不管怎么样,棉棉知道他已对她卸下了心防。

她成功了。

她平和地回视他:“殿下,白术给您换身衣服吧,这衣服,您穿着太冷了。”

少年眼睫抖了抖,别开了脸,久久才发出稚嫩的声音:“……吹灯。”

屋内重新恢复了黑暗,可又比方才多了样很不一样的东西,是窗外泄进来的月光。

月光凄清如水,泻在地面,泻在少年单薄纤细如玉蝶一般的肩上。

随着衣服软软委地,有灰尘如云雾自地面无声卷起,飞荡在皎皎光线中,缭绕在少年柔软、脆弱,白地几近透明的身躯四周。

她在这样一具身躯面前蹲了下来。

她看到他笔直的腿抖动了一下,光洁的皮肤微微泛起了一片细密的疙瘩,垂在身侧的两只长手卷动捏起,头顶上方传来紧张不安的呼吸声。

她仰起脸,对他弯眉一笑:“殿下,您的身体很好看,也很健康,是白术见过最完美的。”

落在少年肩上的月光,折射到了少年低垂的眸中,浑润的眼瞳就如两块刚从泉水中捞起的宝石,纯洁清澈。

给他穿好所有衣服后,棉棉见少年眸光温和,再没有方才的敌意,趁热打铁,假装自己医术高超,指出他睡眠不好是因为头部神经打了结,遂给他做了一个头部按摩,意图加深好感度。

然后再向他正式介绍自己,并拉钩相约下个月的今日再见。

可没想到,少年被他给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