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秋云被淋得透湿,她那么轻,风吹过来,整个人几乎要飘走了。可她还是咬着牙,一 步一 步的,走进了那个早已破烂不堪,正在不停漏雨的厂房。
她第一 眼就看到了顾渊。
被绑了手,蒙住眼睛,他乖乖地坐在积水里,一 动也不动。
有那么一 瞬间,盛秋云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可当她扑过去,颤抖着扯开蒙在他眼睛上的布。顾渊用力 眨了好几下眼,然后 懵懂地看向她。
似乎认出了她,他苍白的小脸一 下变得惊喜。漆黑的眸子 瞪得大大的,嘴角向上咧开,即将露出盛秋云最熟悉的,天真又灿烂的笑 容。
“砰”的一 声。
盛秋云缓缓地倒下去,可她却盯着顾渊,慢慢笑 了起来。
——别怕。
——妈妈在这里。
不久之后 ,支队长带着警察冲 进厂房。
他们 看见一 个小小的男孩子 坐在血泊里。
面无表情,他不哭也不笑 ,见到他们 来,没有一 丝一 毫的动容。
他只是静静坐在那儿,苍白的脸上溅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当时两 个主犯跑了,只抓到剩下几个从 犯。”
池烈回忆着,不由伸手揉了下眉心 ,“我 看今天顾董走得急,让人打听了一 下,说 是终于在江北把人抓到了。”
池烈非常看不起顾江学的这种做派。
人都 已经死了,现在摆出这副怀念的模样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