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给他求情?”宫主低低笑起来,说:“你们莫不是忘了什么。”

谢砚怔然。

——是无心。

赤潮人人手下都沾着血。想要在猎杀时做到快狠准,就必须先学会无心,对谁都一样。赤潮的人也不能例外。

宫主走近谢砚,问:“你怕死?”

谢砚不答,只是身子微不可察地开始发抖。

这些年来对赤潮的恐惧,对面前这个人的恐惧,早已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谢砚无法在这个人面前承认,说自己恐怕已经对萧罹动了心,说他那颗丢了二十三年的心,被一只疯狗叼了回来。

说他爱上萧罹了。

所以他变得怕死了。

宫主说得对,人心这东西,碰了要命。人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以前毫不畏惧的死,现在却也不敢面对了。

谢砚捂着脸苦笑,迟迟没接过那个瓶子。他不想死,却也没打算逃。

逃不过的。

整个大梁都有赤潮的人,他能逃到哪里去?

赤潮宫主一声令下,周围过来两个赤潮杀手将他按倒在地。

“砰!”

谢砚抬眸见到地上摔碎的瓷瓶,里面有一颗黑色丹药,被人捡了起来,随后朝他走来。

“不……”谢砚看着那向他靠近的身影,喉咙哽咽,恐惧充斥着瞳孔。

他想起那个下雨夜,父亲也死于赤潮,至死都没能逃出去。

四肢被人用巨大的力禁锢,谢砚哑着嗓子挣扎:“不……唔!”

有人拉着他发丝将人往后扬,随后强行按住他下巴将药喂了下去。

谢砚掐着自己喉咙往死里咳,那药早已入了腹中,这些只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