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承煜眨了眨眼,沉默几秒,摇起空盏称赞道:“适才是我眼拙,原来瑶兄也有好酒兴!”
寒凉的献山雪花白灌喉,仿若一簇冰晶雪花落入胃中。
在那一瞬间,清露、红梅、冰泉、寒雪以及冬日间一切冰寒之气,似乎都调融成这淡淡一泓,随血液沁入骨髓,带着渐浓的醉意,在人绷紧的神经上轻轻一拨。
瑶启耘大脑一沉,不由得重重放下酒盏,抬袖以手撑着额,面上竟露出轻微的醺态,只努力抬起眼睑,让自己维持着清明。
酒味的确浓冽好喝,但酒后却并不好受。
看来,师父说得不错,酒不是好东西。
酆承煜举壶挽袖,作势要再给他添酒,却被他轻轻推拒开去,便也不再出言相激,只自行斟满一盅,举杯朝他摇摇一敬:“雪花白酒性刚烈,宿醉严重。还是由我代喝的好,免得耽误了瑶兄的正事。”
话毕便又是满满一盅,大口牛饮。不多时,一坛酒,在瑶启耘的注视下,已被潇潇洒洒喝了干净。
面上不见醉意,眉宇间却渐渐浮出一缕忧愁。
瑶启耘薄唇微掀,似是想说些什么,静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你的邻居,董氏一族,曾经名满献城。”
简单几个字揭开一个残忍的事实,曾在江湖中声名远扬的洪雷拳法,因一场无头惨案而销声匿迹。
连纨绔如酆承煜,也不禁扼腕叹息。
“找已故的董前辈么……去年腊月,我还邀他共饮美酒。”
口吻变得沉重,手中经年的青玉杯盏在缓缓转动着,人似乎沉缅在曾共处的陈年往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