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很多青壮年想要反抗,被梁、王两家的私兵围在山上的洞穴里,放了把火,活活给闷死了。”
裴云潇身侧的拳头紧紧攥起,双眼闭住,有些不忍听下去。
宁静心的语气越来越清冷,越来越悲伤。
“田被收走了,男人也都死了,留下一村子的孤寡老幼,还欠着一辈子都换不清的债。”
“一开始,是梁家的两个恶奴趁着夜深人静,欺负了村西边强老爹留下的两个十三岁的双生女儿。两个姑娘投了井,可自那以后,村里的情况就越来越糟了。”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的好像所有人除了命,能丢的都丢了。枣子庄被逼的为了还债,终于都做了暗地里的营生。有些人,来了不给钱,说是记在欠债的账上。有的人是外头来的,才能留下些钱。”
“从那以后,枣子庄就有了个远近闻名的名字,女昌女支庄。”
“哐当”一声,裴云潇脚下一个不稳,肩膀撞在马车壁上,身体滑落在地。□□的疼痛竟不及心中锥心之痛的万分之一!
一直沉默不言的唐桁猛然回神,俯身去扶她。可直到碰到裴云潇的手臂,才发现她已经无声无息地流了满脸的眼泪,脖子上的衣领都湿透了。
唐桁抿起薄唇,收回了拉起裴云潇的手,颓然垂在身侧。
宁静心还在继续说着:“刚刚那位九婆婆,是村长的遗孀,大家都听她的话。我就是她找来,每月给庄子里的女人们看病的。”
“两个月前,九婆婆那小孙女,刚刚喝过我开的落胎药……”
“裴公子,唐公子。”宁静心转头盯着两人:“你们说,这世间真的有朗朗乾坤,湛湛青天吗?”
“可这青天,怎么就不照一照,这穷乡僻壤的小村庄呢……”
宁静心走了,踩破一地雪白。月光倾泻,照在雪地里的脚印上,却映射出无底的黑暗。
“潇弟?”唐桁走过来,想要来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