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就这么僵持着静了许久,段德业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你还在等什么。”
“我还以为段相会有话想对我说,但好像有些多虑了。”黑衣男子自嘲地道,“您的夫人和女儿可还在前面的马车上。”
闻言,段德业目光几不可见地一抬,但转瞬就放了回来:“既为鱼肉,那便任凭宰割。”
黑衣男子眼眸微弯,蒙面黑布下似是发出一声很轻的耻笑。
“好气魄,不过段相,这棋局啊,也不是必须把所有棋子都吃干净才算是赢的。”
段德业不再言语,只是闭上了双眼。
凛冽的冬风卷着风声钻入马车车厢,下个瞬间段德业就感觉有道尖锐而冰冷的东西突然贴上皮肤,随后就听黑衣男子在他耳边低语:
“再见了,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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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禄殿内,众多大臣聚集一室,围着一张桌子你一言我一语,已然争了近两个时辰。
“此次匈奴人在箕山突然失去行踪,想必是因为被我方发现行踪,心虚所致!依臣看来,我等应当乘胜追击,派精兵由格泉攻入,直取朔城!”
“直取朔城,说得轻巧!如今漠北正值大雪,粮草本就匮乏,山路难通,加上格泉边关附近的地势本就易攻难守,在这情况下还要起兵,岂不是正中敌人下怀!”
“好在晏将军有先见之明,去年就已经申请开辟新的运粮线路,所幸没有遭受大雪袭击。即便如此,依张大人的意见,难道就还是坐以待毙,让那匈奴人直接打到长安来吗!”
“胡言乱语!京城自有南北军防御,又有陵邑作垒,怎么可能让那贼人碰到长安的一砖一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