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想了想,说:“我记得大宁开始启用海上漕运是在宁桓十三年末,而宁桓十四年正好是征兵年。”
晏暄此时已经全然看不出方才慌乱的模样,恢复了一脸平静的神情,“嗯”了一声。
幸而信封里头的纸张无碍,岑远将其取出,就见信上言简意赅:「送至丁午,数量为先」。
“‘丁午’是这里往东北方向过去的另一座岛,”岑远指着地图对应的地方,“他们恐怕是优先把兵卒送往更大的岛屿,这样一来的话,训练、管理都能更为方便。”
他顿了下,又猜测:“这封信估摸着是发现这些岛后不久的事了。”
晏暄不置对错,一边取出另外的几封一一看过,最后才道:“自大宁开辟漕运路线开始不久,他有意或无意地发现了这些岛屿,于是对船只行进路线进行约束,同时厉兵秣马,将所有的资源都聚集到了岛上。”
“他倒是也不怕什么时候海上吹来巨浪,把他这些个秘密基地给整个淹了。”岑远讽刺地一笑,“可既然他养精蓄锐这么多年,为何偏偏今年行事如此张扬了?”
前几年南军征兵事宜并非由晏暄管辖,但根据记录,当时的文件表面上都并没有出现明显的不妥。
……等等。
思及此处,岑远又忽然想到,上一世晏暄在最初始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征兵的异常,一直到次年年初才开始着手调查,少说也得到今年年末才意识到征兵的问题。
小将军的能力他是不会怀疑的,那既然如此,就说明这些异常都还勉强能在一个可以自圆其说的范围内。
——真正脱离了计划的,应当还有这一世对征兵一事调查的提前才对。
岑远将视线投向晏暄,后者似乎没有留意到,另外又打开了一个木箱,翻阅着其中信件。
一时间,幽暗的地下室中只剩下了纸张翻动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