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暄在听见他的那句提问后,揉捏着他后颈的手猝然一顿,从长睫下垂落的视线隐没在周围的光晕里,显得晦深幽邃。
“那殿下现在呢。”他没有回答,反倒沉声反问道,“难道是酒后乱性吗。”
“不是!”岑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否认。
意识在视线对上的瞬间变得分明,他幡然醒悟,自己定是醉意还没散尽,才会用这样错误的语句,才会忘了自己想说、忘了自己想问的究竟是什么。
差点弄巧成拙。
他转瞬无声地呼出口气,而就在这眨眼间,无数和晏暄相处的片段——无论是无话不谈的懵懂时,还是各行其是的少年期;无论是上辈子的背道而驰,还是这一世的连枝并头……都在他眼前一一闪过。
“不是的。”他喃喃,“不是酒后乱性,不是的。”
“和你成亲,是因为你说你会记得我说的话,是因为你说愿意同我成家,所以我想亲近你,想依赖你。”
“怕你吃醋,是因为你看上去心情不好,所以我不想你对我失望,不想再和你相隔那么远的距离。”
“和你接吻——”
“和你接吻……”
最初的时候,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见色起意,才不由分说地亲了上去。
在那之后,偶尔兴起之时,他也会捉住晏暄,径自亲在对方唇上。而那时他以为是食髓知味,也是意犹未尽。
然而此时此刻,所有他记得或不记得的细枝末节,所有他察觉或误会的万千思绪,都在一瞬间成了拨开薄雾的萤火,萦绕在他耳边告诉他,他一直以来的迟钝无非都是来源于欲盖弥彰,与自己的愚昧无知。
根本就不是什么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