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船只转移征召的士兵,他又能转去哪儿?”岑远道,“总不能在江底吧。”
晏暄只道:“不知。”
岑远静了许久,也紧盯着晏暄看了许久。
“晏大人,”少顷过后他喊道,“既是私下调查,我又有什么理由和你一同前去。再者,若是被父皇知晓,你又要如何解释,为何会将楚国有异一事告知于我。”
晏暄沉吟片刻,道:“明日天亮我会先进宫面圣,总会有办法。”
“还是算了吧晏大人。”岑远忽然一哂,别开了视线,“太麻烦了,我这人呢现在没什么耐性,还是喜欢更直接一些的方法。”
他这话里好似隐含着深意,因此晏暄目光如炬般看着他,就好像在试图去扒他表面上的那层画皮。
晏暄沉声问:“听闻殿下近日派人在调查丞相府的防守图。”
“这都能知道?”岑远微微挑眉,“晏大人果真厉害,上回我从府中捉出些你的眼线,竟然还不是最后的。”
晏暄装作未闻:“殿下要做什么?”
岑远道:“你心中已有答案的事,为何又要多此一举来问呢。”
刹那间,似有一阵风吹来,让石柱中本就微弱的灯火晃了一晃,连带着岑远落在晏暄身上的影子也晃动两下,就好像是让人抓不住的浮萍。
天上忽然落起了雪。
晏暄静静看着对方,蓦地轻声唤道:“云生。”
——他竟是久违地喊了岑远的字。
不同于方才的声色俱厉,他这声唤得轻柔,就像是很久以前他们之间每一次的称呼,无论是直接喊名或称字。好似他们现下并非是在对峙,不过是在夜晚出门赏灯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