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臣失言。”何公说完端着酒杯轻抿一口:“如今王妃管着王府的银库,可比王爷在王府时更精细许多,老臣看以后财政都交由她来打理着实不错,若王爷以后需要用钱,与王妃商议便是。”
杯子里盛了杯桂花酒自王妃喝过这酒后,便让膳房多酿了些,给他也送了两坛。他本没兴趣,许是每回被沈灵语劝着喝过一两杯后觉得还不错,也跟着品起来。
这酒难醉人,又有股桂花的清甜味,他咂摸两下正准备再倒一杯,赵景行才出声道:“老师今日心情颇好?”
何公轻笑两声,平素严谨的面容才显出几分慈祥来,说:“只是想起前两日路过那西街时听的一件趣事来。”
赵景行头也没抬,问他:“什么趣事?”
何公拎起酒壶往杯中斟满,闻着杯中酒香道:“说是西街卖鹅的老李,有一回鹅卖得早,见得闲便揣了私房钱去和人掷了两回骰子,结果被老婆逮住了。”
赵景行眉梢轻挑:“老师什么时候也听起这些琐事来了。”
何公没回他,只继续道:“他那夫人是个厉害的,连着三日不让老李进家门。那老李没法,吵是吵不过,打也下不了手,只能在鹅窝住了三天。白日里倒好还,夜里冷了,只刀将鹅赶出去。那些鹅脾性也大,半夜里叫嚷个不停,吵得李夫人拿着扫帚将他赶了出去。”他轻飘飘看一眼贵妃椅上坐着的人,笑道:“那老李有家也归不得,浑身都是鹅臭,又怕街坊笑话,只好趁着老婆不在时偷偷溜回去。”
“”赵景行握笔的手顿住,憋了半天,直到笔尖的墨滴到纸上晕了一大片,才道:“慎玉近日睡的是上好厢房,穿的也是绫罗绸缎,吃的也是美食珍馐,与那西街老李是云泥之别。”
何公悠然点头:“嗯嗯。”
赵景行看他这副模样,摸了摸鼻子,视线落到一旁的黄金书签上,接着道:“何况我已让人传了书信到泽谷,如今有家不敢归的,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