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桌里侧的男人低着头,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按部就班询问。
“姓名。”
“唐芋。”稍一停,像是怕他写错,补充道:“芋艿的芋。”
笔尖落纸的唰唰声没有停顿。
对方对她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大约是忘了有这么个残酷的人。
唐芋舒了口气。
他低头写了一盼。
唐芋的视线也随之下移,落到那双骨节好看的手上。
再向下一坠,掉在那幅瘦金一样的字体上。
她头一回见着落笔这么端正的医生。
正兀自晃神,耳畔又落下不咸不淡的一句:“怎么了?”
唐芋微愕。
怎么了
听这随意平淡的口吻,不像问诊,倒像是朋友间的日常问候。
唐芋心里犯嘀咕,开始拿不准了。
这到底是把她认出来了,还是没有?
没什么底气地说:“腰疼,不清楚是韧带拉伤还是伤着里子了。”
停了停,又添了句:“现在稍微有些不太敢走路,一动疼得厉害。”
话音落,对面那人笔尖微折。
最后一捺撇出去了一道曲折蜿蜒的弧线,停顿处洇开一朵墨花。
“怎么弄的?”
“”
两方皆是一怔。
又听得欲盖弥彰的一句:“知道原由,我们这边才好进行下一步判断。”
他以为问得僭越。
而唐芋默声儿,只是觉得难开口。
一向寡淡的神色里,漾起一抹窘迫来。她掩唇轻咳一声,方要扯出些其他理由搪塞过去,门口挤进来个瑟缩的小身板,巴巴望着唐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