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意怎么样?”
“不怎样,糊口啦。都一样。”
摊主晃着脑袋,以市井人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人,半晌,忽然一怔。“哟,她是不是犯事了?”
男人没答。
摊主有些慌乱,以为楼里那个不太相熟的女邻居确实惹了什么大麻烦,生怕沾惹到自己身上。“安香啊,哎呀,她其实,是有点古古怪怪的吧……嗯,成天穿得那么厚,都没人见过她到底长什么样。”
“她住在这里四五年,没有人见过她的脸?”
摊主四下张望一阵。
这一片地方脏暗,属于连派出所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小旮沓,算是三教九流的江湖之地,筒子楼,小巷子,空气里隐隐飘着不知哪家的鱼腥鸡血味。
摊主道,“咱们这种地方,这种人多了……”话才罢,立马又补充道,“不过我是好人啊,没跟他们那些狐七狐八搅合过,只不过生在这里走不出去——就卖点烟。是烟啊,不沾毒的。”
年轻男人微一点头。他看着那黑洞洞的筒子楼门,头也没回。“你是要跟我上去,还是自己在这里呆着?”
车边自顾自纠结着的小姑娘被吓了一跳,先是左右看了看,确认他是在和自己说话,然后又左右看了看,确认这地方她不想一个人呆着。
“……跟你。”她说。
男人朝烟草摊主道了谢,迈步进了楼门。小姑娘连忙小跑着跟上。
楼梯间有点黑。一是光线不足,二是地上墙上全都是黑乎乎的,贴满了大大小小的陈年小广告,还有股说不出来的臭味。
小姑娘不由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年轻男人在前面走着,走得很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