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脸,望着自己车厘子红的指甲,喃喃自语:“我很幼稚的。在我眼里,我讨厌的人都是坏人。”
好像又怕给江祁景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赶紧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但是你不要误会了,我也不是很小心眼啦。长这么大,我只遇见过一个讨厌的人。”
江祁景定住,并没有追问下去。
车内灯光昏昏暗暗。沿途的霓虹灯爬进车窗,将男人俊美无俦的脸映得沉默。
云及月抬起脸,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是在哭吗?”
江祁景回神,唇角轻轻向上扯:“没有。”
他从没哭过。二十八年来都没有感受到了泪腺的存在。
云及月却像是不信,凑过来,用手碰了碰他的眼睑,确认没有任何泪渍才收回手。
江祁景问:“怎么了?”
“你没有哭……”她盯着刚刚碰过他的指尖看,“那怎么会这么难过啊。”
好像有一根细密的针,猛地戳破了那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泡泡。
男人的声音慢慢地哑了下来:“有吗?”
也许是有一点。
事实上他走了会儿神。
突然想到了十年前,云及月刚走的时候。
接近半年没回家的他为了打听消息,特意回去了一趟江宅。
那天江锋陪江慕言去体检,偌大的宅子里只有徐文绣一个人。她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给自己涂上眼霜,听见云及月的名字,眼角微挑了一下,声音温婉间夹杂着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