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她只在心里喊了声,脸色突变,顷刻间神情慌张,眼睛不由自主往向自己的夫君,赵御医淡淡笑了下,起身默默退出来。
他缓缓走出来,正面与男子四目相对,瞧见对方眼里的紧张不差自己分毫,甚至更胜一筹。
“千月,”低沉的声音在暗夜里有莫名的无助感,“随我去拿点药。”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年轻男子才轻步绕到床边,垂眸不自然地笑笑,佯装漫不经心地问:“给你的药可按时吃了?”眼里的担心已经溢满,无论如何也骗不了人。
“嗯。”女子柔柔地答。
“又浑说,若是吃了怎么还会犯病!”他一着急,语气里的关切之情更是无边无际,随即俯身半跪在床前,拿出个小瓷瓶递给夫人,“这是由三种药粉混合而成,至少吃上两周才可以。”
女子脸不自觉灼烫,再抬眼瞧他已经端过水来,责备里却带着怜惜,“你总是好了就停药,当然无法除根。”
她温顺地服下药,还未尝出苦涩,对方就递过来色泽金黄的蜂蜜糖,笑说还是寂儿最喜欢的味道,慢慢含在口中也很养胃。又顺手抱起小婴儿亲昵地:“都说男孩像母亲果然不假,两位公子全是你的模样,没有别人一点影子!”他说没有别人影子时显得分外欣喜,这个别人自然指的是赵御医。
“你——能不能救救我的孩儿!”
他笑了,满眼怜惜,“你怎知我没有?”
赵夫人名为柳寂寂,寂儿是她的闺中爱称。女子凝视着怀抱婴儿的男子,心里升起柔情缱绻,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只是不断有骇人听闻的传言入耳,众人都称他为毒医,虽为医者,手握天下至尊琉璃印章却视人命为草芥,下毒之时比医治之人还多。
她却总还惦记着他,往事顷刻萦绕心头,想起第一次遇见他时的情景。
月明风清,七月七夕女儿节,男子手握影青瓜棱酒壶,醉眼迷离似在自言自语:“小姐的闺名原来是柳寂寂!倒是和在下的很般配,”轻笑如朗月清风,“万户千门皆寂寂,月中清露点朝衣,我的名字啊,就叫做洛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