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个病患在外面的长椅上不耐烦地等着,百无聊赖地说话解闷。

时间接近晌午,各家店铺都到最繁忙的时候。

“哎?那个傻丫头今儿怎么还没来?”一个伙计擦着额头的汗,急火火地问:“她也愈发懒了,傻子也知道偷懒耍滑!”

“是个人都晓得,谁不愿意歇着呢?”另一个哼了声没好气地答到,忽又提高声音,客气不少地朝着前面,“李大娘子的药好了哟!”

黄家药铺后面连着两座大院子,最靠角落的一侧是个破烂不堪的小柴房。

柴火堆旁的破木板床上躺着个少女,正一脸茫然地睁开双眼,迷糊中记得是在博物馆参观,展室里突然停电,慌乱中摔了一跤就不省人世。

她的头有点疼,勉强扶着嘎吱作响的床板爬起来,眼前是幽暗潮湿地板,犄角旮旯里堆着成堆柴火,一股霉臭味袭来,中间还莫名其妙夹着一缕花香。

林思淼长了个小狗鼻子,花香混入霉烂味,让人更忍不住捂嘴想吐。

猛然间低头,发现自己裹着乳白色粗布麻衣,心里一惊,又抬头仔细打量这间破屋子,心中立刻明白八/九,再看看自己的寒酸打扮,猜测定是个贫苦人家。

林思淼缓缓神,既来之则安之,先拎个高高的破盆子,从院子里的水井打水洗把脸。

脸庞映入水面,一下子把她吓得半死,水中浮现出的女子发丝蓬乱,满脸疤痕,一条条紫褐色的沉斑好似划痕。

她惊慌失措地叫了声,赶紧从身上刺啦啦扯块布围住脸颊,只露出两只杏眼,一双水眸看上去倒还挺美。

这才又照了照水,长出一口气,穿成这个样子可真够受,不只穷还很丑!

日头高照,她还蹲在井边愣神,后院门啪嗒一声被推开,“傻丫,傻丫——”进来个小伙计,年纪不大,胖墩墩的矮短身材,先捂着鼻子嫌弃地左右瞟瞟,又冲着林思淼喊叫:“多晚了还不起来,昨晚那一跤是摔糊涂了!”

她初来乍到,不想无端惹是非,正想回这就来了。

“哎呦!”又听那伙计叫道:“怎么把脸捂起来了,傻丫头也知道美了!”又蹦跶过来,思淼警惕地后移几步,听他略带调笑地:“真是看不出来啊,遮起那些疤来还真是个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