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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般一路追来后近乎油尽灯枯,已然不是季三先生的对手。嘴角溢出一丝暗红色的鲜血,被他用袖子擦了擦,不卑不亢地对季三先生道:“我活不活得下来无所谓,但今日必是你的死期。”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就算他做下的一切都被揭穿又如何?

他还有留在鸿客居的势力,各大门派中都有他的内应,他手中握有不知多少权贵的肮脏事。光是“幻梦”的药方便能带来数不尽的财富,又有谁能不心动?这外面多的是人来保他的性命!

“你何不运功试试。”

季三先生的表情一僵,沉默片刻后道:“你在琴弦上涂了毒?”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五官扭曲甚至于有些癫狂:“不可能……就算是高山流水庄……也不可能拿到这东西!”

“不是我要杀你。”沈般依旧一脸沉静地道:“是孙芙兰。”

临死前她拽住了沈般的衣袖,将藏在指甲中的毒涂在了他的琴弦上。

“那毒只有一点点,又藏在了指甲盖下……以她的武功,不可能杀的了人。”

或许她早就有了觉悟,如果计划失败便立刻自尽。她清楚季三先生的用毒之术,为了免于受刑,便选了连他也来不及解的、见血封喉的毒。

“……”听了这一番话,季三先生反倒安静了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便突然笑了。

临了临了,那些执着了大半辈子的东西,倒都无足轻重了。

“那贱人。”只听他叹道:“从前教她认字读书的时候,倒未见她对自己下过这般狠心。”

他这一生无妻无子,更没收过徒弟。唯有戴着“季三先生”这副面具时,为了隐藏身份,教过这样一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