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顾笙突变的神色,分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沈般连忙追问:“或者什么?”
一着急,又忍不住剧烈地咳了起来。
“我好像想起……是谁会要我的命了。”
“是谁?”
这一次,顾笙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道:“小东西,你究竟为什么会喜欢‘顾君子’那样的人呢。”
听言沈般微微一怔,没料到为何话题变得如此突然。
“在你眼中他千般万般好,可我只觉得这样的人恶心又可悲。为了讨好别人而活,一张脸面比什么都重要。仿佛抛去我,他就能变得干干净净了。”说到这里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顾景云那老东西也是一样,别人赞他们端方正直,我却只觉得他们虚伪,被名声套上了枷锁、铐住手脚,整日戴着面具过活。”
这世界仿佛是不正常的,多的是那样自欺欺人、扭曲自我、与过去割裂的伪君子。仿佛已然发生的事情,只要你不提、不谈、不论,就从未存在过一样。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不要这样说。”沈般微微皱眉:“你……无论是谁,戴着面具生活,总有自己的不得已。”
顾景云戴着面具,守护一方,而他也的确做到了。而全然的真实也未必是好的,譬如随心所欲的风闻阁,却是与儿女疏远、堕入歧途。
“我觉得你很好,无论是怎样的你。”沈般紧了紧抓着顾笙的手:“可我又想你和我一样,再自私一点就好了,不要总把一切压在自己身上,可以更依赖我。”
“笑话。”顾笙忍不住笑了,却又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