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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志向在哪儿?是与梁上君子一路,还是在温柔乡里沉沦辗转?”钟文和嗤笑道:“怕不是个胸无大志、只会嘴上逞能的废物。”

沈般:“……”

“听闻顾公子喜好音律,你若是不露一手给他看看,让他误会是你不愿弹琴给他听,不把他当作你的知音,他以后保不准要对你心生芥蒂。”

顾笙:“……钟庄主说笑了。”

沈般似乎将钟文和的话当真了,皱着眉头看了过来:“顾笙,你想听我弹琴吗。”

当然。

从初遇之时开始,他便这样想了。

虽然现在并不是什么好时机,但顾笙还是点了点头。

沈般只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放下了身后的琴匣,解开了一层又一层的黑布,露出了古朴典雅的琴身。那是一把棕色的七弦瑶琴,做工精良,不似凡品。

顾笙双眼一亮,即便有了钟文和方才那番话在先,他对沈般的琴音还是有所期待。

毕竟是高山流水庄的弟子,再不喜欢,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天真了。

音律是对的,旋律是对的,节奏也是对的。一曲下来,便是顾笙也挑不出个错来。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对。

好的乐者,除却修炼技法之外,也要修炼自己的心境。达到一定境界后,便能通过乐律传递自己的所思所想。有的曲意如高山流水,有的沧桑磅礴,有的秀丽雅致、温柔可爱。

而沈般此人的曲意,就如那千万的市井流氓从山上一涌而下,嗷嗷叫唤一边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听得人气血翻涌思绪混乱。便是不通音律的莫小柯也觉得这曲子不好听,至于顾笙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堵心,甚至隐约感到喉头有一丝腥甜,竟是快把他给听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