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般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的通天台没了。”
“在你离开的那日,被钟文和给砸了,剩下的石子现在都铺在后山的小径上。”
沈般皱了皱眉:“他是蓄谋已久。”
“谁知道呢。”说到这里,花韵的视线转向了挂在墙上的画卷,沈般也不由地顺势看了过去。
画上是高山与流水,渔船临溪畔,白鹭凫水,满是一派逍遥自在。作画者并未留下落款,但在空白之处却题着一段墨黑的小字:
天上风刮过,江上两只鹅。一只是天鹅,一只是地鹅。
字写得歪歪扭扭,忽大忽小。画内颇高的意境,被这稚嫩的四句题诗破坏的荡然无存。
“我以为早就被你给烧了呢,怎么,等着让钟文和瞧见了挂出来嘲弄你?”
“……”
画是钟思思所绘,字是沈般五岁时所书。虽然完全不得章法,还让他将白鹭认成了白鹅,但那时的钟思思却很高兴。不仅特地装裱起来,还挂在藏书阁内最显眼的地方。待她去世之后,沈般才终于能将自己的黑历史摘下来,深深地藏入箱内。如今却被钟文和又翻找了出来,没有挂回藏书阁去,却高悬在沈般自己的屋内。
钟思思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家闺秀,可行事作风上没有半点规矩可言,兴起时会褪下鞋袜赤足起舞,还曾吹嘘自己当年在武林盟主的脸上画过乌龟。她的这幅画被乐叔评为难得的杰作,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为了逗沈般玩,让他在上面涂鸦写字。
“你还记得庄主的模样吗?”花韵用手指沿着墨迹描画,轻声说道。
“还记得一些,但已经记不清了。”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太久。
钟思思一直是一个在沈般脑海中游荡的影子,偶尔浮上心头的只言片语才能让他忆起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