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施柔:……
与尹施柔这个土生土长的路痴不同,沈般倒将回去的路记得一清二楚。回到那间青砖绿瓦的小院后,他朝隔壁看了看,正应了方才三人说的那般,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
今早他随阿琅走的时候,顾笙便不在。也不知昨晚的接风宴后,他是回来过,还是直接离开了。
来到顾笙的房门前,推门而入。窗明几净,床板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子上还隐约留有被擦试过的痕迹。桌上还有只写了一半的宣纸,“明德惟馨”只写了一半,停在“声”后,墨迹便断了。如同行云流水的飞龙突然被人剪去了尾巴,成了不伦不类的四不像。
这里到处都是顾笙的痕迹。
从背上取下琴匣放在一旁,平躺在地板上,沈般两眼放空的看着天花板,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曾经在高山流水庄里的那些日子。
那时当然不如此刻逍遥自在,麻烦的事情总是一个接着一个。
可他毕竟已经在那里度过了大半辈子,最初离开时觉得解脱。现在身处异乡,却不知不觉地……有些想家了。
乐叔、花韵、花慕、花沁……他突然有些想他们了,甚至还有些想念钟文和。
但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沈般翻了一个身,闭上眼睛,身周都是顾笙的气息包裹着他,如同柔和的雾气,不知不觉中他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清风从未合好的门板间吹过,带着些微春天独有的气息。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其中一缕吹起桌面上的宣纸,恰好落在他的脸上,仿佛留下一个轻吻时,沈般才再次睁开了双眼。
和昨夜一样,睡不踏实。
沈般突然坐起身来,规规矩矩地将“明德惟声”叠成了小方块,放在怀中。
道方门其实也并没有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