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把爸爸的病治好的,妈妈,你相信我吗?”
殷爱梅笑了,“妈妈当然相信你,傻瓜。”
像是承诺得到了回应,木羽这才放下了心,表哥一家催着妈妈聊天,木羽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
听筒从耳边拿开,沉默的寂静迎面而来,瞬间就把木羽吞噬,木羽离开卫生间站在窗前,窗外一片五光十色的灯火阑珊,热闹而繁华。
可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想起小雁的话,说她可以看到他们看不到的风景,那么这些年她独自在这座城市生活,又看见什么了呢?
她想着爸妈,想着陈启,想着秦柯,也想着米粒。
这世上的人和事,真是光怪陆离。孩子是一面照妖镜,照得出生活的全部真相,也照得出人心的厚此薄彼。
有的人内心纯良,教授孩子善与爱,他们对这个世界有着最大的善意,却从未被生活温柔以待;
有的人计较得失,与虚荣和妒忌为伍,只愿在自己渺小的世界里圈地称王,他们端着嫉妒的毒酒,握着憎恶的宝石,自以为是的对别人进行审判。
这就是生活的样子,矛盾的,冲突的,令人无所适从的。
她从窗前离开,来到米粒床前,温暖的夜灯下,小小的米粒闭着眼熟睡着,她伸手轻轻抚摸她的额头、小脸,她俯下身轻轻在她额前轻吻。
可生活再卑劣,那又怎么样?只要心里有爱,再柔软的身躯也会成为坚硬的铠甲。
那些自以为是审判别人的人,时间也会以其独有的方式,对他们进行审判。
陈玉竹的葬礼安排在了两天以后,说是葬礼,其实只有陈启和心凌而已。
小周离开,没有人帮木羽带孩子,木羽本想带着孩子来参加,被心凌阻止了。
心凌说,诞生和结束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时刻,就让它们各自圆满,不要碰面了吧。
葬礼的前一天大幅度降温,夜里下起了大雪,他们送别陈玉竹的时候,外面早已一片白雪皑皑,空旷的灵堂里,陈启不断的给陈玉竹整理着寿衣,陈玉竹的面目很安详,心凌特别交代寿衣要遮住陈玉竹颈间的红痕,陈启不时给妈妈搓搓手,在妈妈手上呵两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