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后院楼上有房门打开的声响,二人抬头时,只见一道白色身影在眼前一晃,一落轻点墙头,再一跃一手按上前院楼台上的栏杆,长袍大袖翻转如飞,人轻轻巧巧落定在如意所在的廊檐下。
整个过程虽然身形快得只是一瞬,仍然能看到方才玉带长袍的美少年让人十分熟悉的脸。
小禀义一脸惊艳,转而变为不可置信,她手指向头顶的虚空,扭脸看向阿诺:
“方才那是我哥吗?是吧?”
“是他,但是……”
小禀义点点头,的确是他,但是怎么就完全不一样了呢?
她再度看向如意所在的前院楼上,他是怎么了?忽然跟如意一样打扮。
“但是,好看啊!”阿诺捧着脸看向承晔方才站立的廊檐。
小禀义耸耸肩,一道寒意在背上滑过。
跟这位半主子半兄长的卫二爷相处时日也不算短,他若是突然转了性儿去讨巧卖乖,定是又有什么人要倒霉了。
她摆摆手拽着阿诺,“快走吧,我们去吃饭,饿死了!”
如意的房内此时是另一番景象。
四面垂落的细白纱幔全部被卷起,前后两面的窗子全部打开,三月末的北地阳光和暖明媚,毫无遮拦地透进房内。
如意一身天青色素锦长袍,黑发雪颜,端正坐在一方小香几之后。几案上一壶一茶盏汤色碧莹莹,正中还有镂金银花鸟熏炉袅袅生烟。
他宽大袖中两只素手上下翻飞,牵动丝丝缕缕分明的绣线。面前并排立了五个木架,挂着不同颜色的衣料。身后木架上装着各色丝线,在如意两手的操控下飞旋出丝线。
此时他手中的绣线如同作画时的笔墨,而木架上的衣料则是画质。随着如意手指的牵动,如同泼墨描画一般,衣料上开始渐渐绘出昳丽的花样和纹路。
承晔从未见过衣服可以这样行云流水地缝制,绣线和银针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衣料上从容游走,所过之处便是密密匝匝的写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