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洲执笔的手顿住。

凌迟。

如果没有记错,温柘当年被判了凌迟极刑。

沈长洲看着信,陷入沉默,半晌,下了决定似的开口:“子高,你亲自去一趟京兆府,重理温柘一案。”

王相在府中被杀,前任兵部尚书病逝于老家,当年栽赃温柘的两个罪魁祸首已经死了,温家当年被夷灭了三族,所有相关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加上,此案的判决是先皇亲自下的,如果翻案,定要引起波澜。

半晌,刘子高还是应了是,他太了解沈长洲了。

有些事情,沈长洲一定会去做,也必须要去做。

为的是“公道”二字。

是温柘一家迟来太久的公道。

刘子高带着王相的罪证,走了出去。

沈长洲看着他的背影,喝了口茶,手指搭在额角,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揉着。

不知怎得,想起了那个紧紧跟在温柘身后的小少年。

眼里黯淡了几分,那时,温家小公子也不过十二三岁。

宋婉清察觉到沈长洲的低落,重理旧案,定要在朝中引起非议。

可沈长洲他向来不畏惧什么非议。

宋婉清替他换上一盏热茶。

沈长洲顺着眼前那双素白的手看过去,只默默的看着那双泛着柔柔亮光的眼。

宋婉清拿着茶壶的手顿了顿,突然发现,沈长洲看向自己的眼神,居然丝毫不设防。

透过他的双眸,能直直的看见他心底的最柔软处。

这是,前所未有的眼神。

沈长洲只看着,迟迟没有出声。

那双眼里,带着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