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高伸手接过,在沈长洲对面坐下,这字穹劲有力,入木三分,是徐道年写的无疑,一行行的看下去,这纸上写的东西让他愕然,惊的下意识站了起来。

安州前任知州,修筑堤坝的两百多名工匠,无一人活着,当年同崤县堤坝相关的人,只有王相一人还活着。

刘子高身上冒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王相负责修缮崤县堤坝,不过两年时间,堤坝就被冲毁,刘子高本就料他同此时脱不了干系。

本以为是他偷工减料,修建堤坝的材料以次充好,结果没想到,居然用稻壳来筑堤坝,如此荒谬之事,他如何能做得出来!

刘子高将信递还给沈长洲,半晌才开口:“王相?”

沈长洲没有回答,将信放在烛火上烧了,火苗蹿的老高,险些烧到手上,半晌:“他当年贪了修堤坝的银子,生怕事情败露,所以杀了所以知情的人。”

“安州凌汛,有意封锁安州凌汛的消息,截杀了来临安城送急报的人。”

“怕道年在安州城查到当年他在崤县做的事,所以派了杀手去刺杀道年。”

沈长洲一一细数着。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安州的灾情迫在眉睫,王相这棵大树在朝中根深叶茂,现在可不是将他连根拔起的好时候,刘子高问他:“王相的事你怎么打算!”

安州凌汛,百姓死伤无数,连修堤坝的银子都敢贪,沈长洲夜里一合上眼,都是叫苦不迭的百姓。

沈长洲眼里划过狠唳:“此人断然姑息不得!”

若要动王相,朝中定有大变动,但现在安州灾事未平,神秘谶言未破,在这个多事之际还动他不得,更何况,证据尚且不足,单凭安州知州的一面之词,不足以将其定罪。

凡是还是要讲究一个证据确凿。

沈长洲浮了浮茶叶,喝了口茶,眼中的狠唳消失不见:“不过现下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