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悦僵住,想到这一晚上的人仰马翻,她母亲还在等着她把叶霆叫过去教训,“你这个妻子做得一点都不贤惠。快点收拾好,跟我去长寿堂。”

叶霆的手指在银梳上敲了敲。

这是原身听得最多的一句话,“不贤惠,不够好。”

原身听得多了,也就以为自己真的不贤惠,不够好了。

“若我因为你不肯梳头而迟迟未去,你母亲和哥哥能饶过你?”叶霆慢悠悠地抬眼,怜悯地看向她,手下温柔地揉着江云栖的头,“醒醒吧,这世间,第一可怜人是嫁做江家妇,第二可怜的,是生做江家女。”

在江家,儿子是宝,女儿是草根,所以,江云栖落水重病,比不上素蓉的儿子状似无意地咳两声。

江悦先前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那是因为有原身在垫底。她也加入了欺负原身的人群中。

再往前,在原身嫁入给江恒之前,江家三间茅草屋,洗衣做饭,下地干活,都是七八岁的江悦在做,王氏也会做一些,江恒则只管专心读书。

她看出了江悦的动摇,长叹一声,“阿悦,我原本是准备这两天把这支螺黛给你的,可惜啊……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的母亲和兄长也让我失望,所以,我决定自己留用,不便宜你们了。”

江悦心念一动,“什么意思?”

叶霆道:“我会惦记着给你买宫里贵人都爱用的螺黛,是因为你是栖宝的姑姑,可栖宝被江天赐推进水里的时候,你这个做姑姑没有救她。你做得实在不够好,所以,我不想给你了。栖宝生病的时候,你一直不曾来关心过她,你的母亲和哥哥也不曾在意她的死活,所以,我生气了,决定收回对你们的好。”

江悦的神色变得懊恼而痛苦。

她捏住江悦的下巴,轻柔声音似风里的蛊惑,“伤心吗?难过吗?可这都是你们的错。”

王氏睡到半夜被唤起,守了江恒一夜,得知儿子没有性命之忧了,便将儿子交给素蓉照顾,自己回了长寿堂,等着找叶霆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