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忙活一晚上,只是灌了一肚子水。
女孩的心思层层叠叠细细密密,像无数细小的气泡。那小小的勇气外面总是裹挟着无尽的羞怯,怯意湿漉漉温润润,瞬间就能把那簇酝酿了半天才燃起的小小冲动轻松浇灭。
眼见着茶话会已经进入尾声,林眠内心的焦躁也几乎到达了顶点——贺卡上写了“圣诞快乐”,所以今天若是送不出去,那张花了六块钱“巨款”买的新式贺卡也便成了一张废纸,不好再送了——
林眠犹豫着要不再试最后一次。她握在水杯上的手紧了又松,心里乱麻似的摇摆不定。
在这坐立不安间却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教室外走过,林眠好似突然被电击了一样,浑身一个激灵。大脑尚未反应过来,身体就先一步行动起来,夹着书追了出去。慌乱间,桌上的水杯也被她一起抓在了手上。
正专心看表演的夏依依被她突然的动作惊到了,下意识地抚了抚心口,迷惑道:“不会吧,又去打水?”
待林眠的大脑恢复运转的时候,她已然喊出了乔景行的名字。
乔景行应声回头,见是林眠,复又折身走回她面前,道:“有事?”
林眠的嘴张了张,一个字没说出来,脸却先红了。幸亏走廊光线暗,看不清楚,不然可真是丢人。
她低了头抱紧怀里的书,嗫嚅了半天,很怂地憋出几个字:“没事喊,喊错人了”一阵冷风吹过,她本就不大的声音转瞬就被扯进了风里,连自己都听不真切。
乔景行显然也没听清。他下意识地低了头,又贴得近了些,问道:“你刚说什么?”
话才问出口,他便已借着走廊上昏暗的灯光,看清了林眠怀里抱着的书,瞬时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