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岁寒任由她去窃取自己身上的温暖,空出一只手缓缓地拉下了床帐。
雨声骤然响起,砸在院子里的卷柏上,北风凛冽,伴着雨,袭来一阵又一阵冰冷冷的气。卷柏在寒风冷雨中饱受摧折,翠绿的柏叶立于深冬的夜里,任由狂风嘶吼,任由大雨淋漓。
“啪。”最后一滴雨水掉落在卷柏上,天未亮,雨已停,柏叶残留着几滴雨水,愈发得鲜嫩翠绿。
岁寒,知松柏。
她醒了,强撑着头疼,自己的衣衫都在,只是回忆一股脑地窜了出来,鲜明地映进了她的脑海中。
柏清清望向躺在自己旁边的胥岁寒,昏暗的罗帐里,被褥上的痕迹骗不了她。她悄悄地跨过他,拉开帐子,从床上起来。
这一站,身体酸麻,才有了真切的感觉。
她赤脚走出屋子里,抱着膝盖坐在屋门口,听残存的几滴雨从屋檐落下。
听雨是个空闷无聊的事情,柏清清从前都不喜欢这么耗费时间,现下却听得入神了,连手脚冻得通红也没有感觉。
一件厚白长袍盖在她身上,包裹了她全身。胥岁寒将她抱起,在西北的几月,她又瘦了不少,抱着比从前更轻了。
柏清清乖乖地等他放下自己,他抱她回了床上,被褥被子都被他换过了,他盖了几层被子在她身上。
“天冷,不要冻着自己。”他皱眉说道。
“好。”她的嗓子哑哑的,身体在被子里发抖,才慢慢有了知觉,真冷啊!
胥岁寒垂眸看她冻得红红的小脸,脆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他想上前去碰她,但还是没有去做。
柏清清不去瞧他,只盯着那严实的床帐,说道:“我等会就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以后我们都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