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红盖头,她也不知走到了哪儿,等有人让她坐下时,她再坐下,正坐在了红帐高挂的婚床上。
“请公主等到亥时,殿下晚些便会来。”
宫女们跪在她脚下,为她整理金丝红裙摆,等一切都弄完后,一袭人便全出去了。
柏清清听到门合上的声音,才慢悠悠地动了身体,嫁衣重、金钗重、盖头也重,这些压在她身上已经大半日了,她的肩有些酸。
听说大婚夜,宫中设宴六十席,猪羊二十只,款待东胡和宫中的人,胥岁寒应付喝酒,也要很晚才会来。
离他回来,还有好一段时辰,她替自己掀了盖头,扶着头上摇摇欲坠的凤冠,走到桌前。
红枣、花生、桂圆、莲子……都摆在白玉盘中,她摸摸饿了一天的肚子,也不管什么礼仪习俗,拿了一把吃了起来。
日暮沉沉,柏清清吃了些小食后,将那些皮壳,堆到一处,藏在桌子底下了,心里还窃喜自己那点小聪明。
她看窗外的夜色一寸一寸地压过白昼,宫中灯烛点起,熠熠生辉,才回到床上,给自己又盖回了盖头。
门咯吱响了,有人进来,她以为是胥岁寒,便立刻端坐好。
“公主。”来人是秀儿。
柏清清掀开一点盖头,问:“什么事?”
“东胡的信寄来了。”秀儿掏出一封信,道,“吉时宝贵,公主是等大婚后看,还是现在就看?”
“现在!”她伸手问秀儿要。
秀儿顺从地给了她,候在她身旁,等她看完信。
柏清清看完后,神色骤变,迅速将信捏成一团,扔进了烛火里。
白纸被火舌嘶嘶地烧舔,直到散尽灰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