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深的神情安详,他闭着眼睛,两手交叠,放在被子上,坦然地面对天下世人皆惧怕之物。
“好好对她吧。”
他放下这一句话后,鼻息近无,死亡悄然而至,他仿佛是安静地睡了。
“云……”柏清清走到床边,跪了下去。
她抬起右手,无声地,替云不深盖好了被子。
泪水淌在她白皙的面庞上,她捂住了嘴,哭得很克制。
明月从后头看过去,只见她肩膀瘦薄,在微微发着抖。
他走过去,用手蒙住了她被泪水浸得一塌糊涂的眼睛。手指的关节不过分突出,白而修长,微凉的触感与热泪形成对比。
他贴着她的脊背,温和地说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清清,莫要哭了。”
她吸了鼻子,泪水却汹涌,心里那难受劲儿被他这么一说,反而像有了安慰的归宿一般,她不自觉地掰开他放在她眼上的手。
还在前几天,她视明月为可怕之人,可他只要一温柔下来,她就会不自觉地在他面前放肆失态。尽管,她分不清他是真心的,还是伪装的……
明月抚过她的脸,带她起身,将她往自己的怀里靠去。
她的脸刚够埋在他的肩窝处,泪水漫湿了他的白衣。他不为所动,下巴抵着她的头,一分一刻地虚度,慢慢等着。
柏清清第一次经历死别,她在现代的祖父母早逝,印象不深。而在这里,她是真的将云不深当做自己亲外公来对待的。
她哭了很久,久到最后意识涣散,都不知自己怎么离开的。
后来几日,她都睡在驿馆,无缘无故又感染了风寒。听秀儿说,是自己那日淋了雨才生病的。
自己什么时候娇弱成这个样子了,她在心里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