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我最大遗憾,就是……我还未等到一封云念寄来的家书。”他动了动手指,“我就是想知道那小子去了半个多月,过得好不好。”
柏清清:“您再等等,云念他可能太忙了。”
“咳咳……老朽,老朽怕是等不了了。”云不深揩了把自己的嘴,却发现一滴血都吐不出来了。
他放下手,如西北沙漠中垂死的骆驼放弃挣扎,道:“罢了,就这样吧,不等了。”
“或许明日便会来信呢?”柏清清安慰道,“我陪你等,我们再多等几日。”
他笑道:“院子外那些顾家的人,也没说会来信,我心里都明白的。你不用陪我等下去了,老朽就要走了。”
“只是,你要切记,我同你说过的事。”他不忘嘱咐她。
柏清清使劲点头,保证:“我会的。”
“这样就好。”云不深再一次看向空荡荡的房顶,一口气提着一口气,像在等待着什么。
脚步声响起,走得平稳却极快,有人到了屋子里。
“云老。”薄唇吐出的两个音节,乍然敲击住柏清清的心。
她身子一颤,转头看向来人。
明月走到床前,轻笑道:“云老对我恩重如山,我怎可不来送您一送。”
云不深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必把有恩挂在嘴边,老朽如今,都还后悔着当年救你的事。”
明月依旧笑着,未答。他转头,望着柏清清,眼眸子流光溢彩,正如什么都未发生一般,他蓦然靠近她,握住了她的手。
柏清清挣了挣手,他的手便握得更加紧了,面上还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