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泾常在朝廷,是给我省了许多麻烦。”那男子道。
“既然朝中少了烦忧,那么,现在我们主要对付的——应该是顾沈了。”西域人吞下葡萄酒,啧了一声,“此酒稀贵,是西域对待贵客时才会用的,殿下对我们来说,就是贵客。您可知我们的打算?”
“顾家是大荣面对西域的唯一屏障,沈家在西南为他撑后头。你们想进中原,顾沈就是必须踏过的坎坷路。”
“殿下如此聪颖,应该知道我们西域各国王上想做什么?”西域人笑道。
男子慢慢道:“我有心相助你们,你们的王上,也要知道,见好就收。”
“自然,殿下也承了我们西域一半的血缘,我们与您同仇敌忾,一同成大计。”西域人主动与他碰杯,“毕竟您母亲是已故的凌……”
“住口!”男子吐出二字,语调顿时阴冷下来。
他的话触到了他的逆鳞,西域商人讪讪,嘴唇微动,立刻转了个话题缓和:“沈顾两家,殿下有什么计谋对付?”
他们要对付沈顾!
柏清清趴在墙上,右手不住地颤抖,她紧咬着唇,逼迫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岁末,沈顾会回京复命,觐见皇上。”男子道,“在那时之前,你们西域有的是时间。”
“此话怎讲?”
“皇上对他们的信任淡了,身边之人偶有挑唆,他的疑心变重。尤其是顾家,手握十几万重兵,皇上远在京都,难免忌惮他拥兵自重。”
男子又道:“君臣之间的信任,就像边关的沙障,风沙侵蚀,日积月累,早已不复当初那么牢固了。西域王上们,不会不知道怎么做吧?”
西域人经他一点拨,悟到:“殿下说得有理,时机越早越好,我回去后便同王上细说,南国人在西南有心随西域,此事胜券在握。”
那男子一笑,轻得似过眼云烟,飘渺无影:“你们知道怎么做的,只要皇上……”
墙外的暗道,小石子碾过的声音。柏清清惊慌地收了脚,她听得太过认真,注意集中之下,没有当心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