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背对着背, 原本是寂静严肃的场景,但柏清清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破坏了她高冷的形象。
她挠挠鼻子,听到他的声音从背后闷闷地传来:“清清, 抱歉。”
是他将她和衣扔进了浴桶里,害她感染了风寒。
她吸了吸鼻子,还是没理他。她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之前他掐着云念的脖子,那个冷厉的模样。
一个瘦弱的绘香楼小倌,是绝没有这么大的力道的,她不相信他的身份就这么简单,他一定是有武功的!
“清清。”他用修长的手指绞住她和他的长发,把玩着,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我骗了你。”
果然!柏清清颤动了睫毛,睁开眼睛。
他顿了顿,再道:“我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我爹有几十房小妾。”
“我娘她,只是其中一个算貌美的。我爹骄奢淫逸,惦记了我娘的容貌,便宠幸了她。但她身份卑微,怀了我之后,我爹是不打算要我的。我娘拼死把我生了下来,是云老救了我一命,我才会认识他。”
“我娘不久就走了,我的日子过得更不好了。每天姨娘还有哥哥都来轮番欺凌我,辱骂我,笑我是爹不要的野种。他们使尽手段,甚至想害我性命。”
“我在这透不过气的大宅院活了几年,没人疼没人爱,还未到弱冠,便被一个姨娘设计,卖到了绘香楼。她知道,反正我去哪儿,我爹都不会在意我的。”
“我被压了卖身契,在绘香楼里日日低首俯心,委身于权贵。”他说着,却嘲讽地笑了一声,“你可知,有一天,我在绘香楼竟看到了我爹。他对我们这样的小倌向来没有兴致,点了几个姑娘到房里。”
“那夜我就在他们隔壁房间,听他们颠鸾倒凤的声音,而我也被别人在身下蹂躏,受尽了侮辱。”他说得云淡风轻,眸子不自然地变得冷森森,“我只能慢慢往上爬,从低贱的泥里爬起来。为了防身,我偷偷学武。为了哄钱,我还要把那些客人侍奉得服服帖帖。”
他说到这儿,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外面的被子里,啜泣声传来。
一只手软绵绵的,悄悄地抚上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地顺着。
她发现他翻身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不知不觉将身子朝他这边了,她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