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颤颤巍巍地把手伸进怀里,她怀里还装着大师的符纸,要是……要是有鬼敢来,她……她就跟鬼拼了!
古筝声响起,女子的身影出现在台上,伶人自台后翩然而至。
戏腔起承转合,挑不出一丝错漏,就连裴夫人这种平常喜欢听戏的人,也觉得这上京伶人能比得上台上的,数不过一只手。
裴夫人渐渐沉浸在里面。
一曲必,伶人绕台一周,这次他的身边跟着那个一直默默弹琴的女子。她低着头,手上规规矩矩地拿着托盘,他们走过来时,已经路过了不少位置。
但奇怪的是,他们每经过一个位置,托盘里就会多几个铜板。是以,到了裴夫人跟前时,托盘上的铜板已经堆成小堆了。
看着满满当当的托盘,裴夫人脑袋都空了,她将手里唯一捏着的东西放进了托盘。
一叠符纸。
岁宁素手捻起符纸,陆闻这时才看清她手指关节处似乎少了些东西。常年习武的人就算再怎么精心养护,也会起一层厚厚的茧子,最不可避免的就是关节处。而岁宁的手上却一个茧子都没有,反倒是有一些淡淡的血印子。
“谢夫人赏。”岁宁慢慢抬起头,面上并未做任何遮挡,所以脸上可怖的伤疤就这么大喇喇地出现在裴夫人眼前。
裴夫人大叫着往后退,跌坐在地上,一脸惊慌失措,“你、你是谁?”
“夫人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是谁?”岁宁蹲在地上,手上举着托盘,唇不漏齿笑眯眯地说道:“要不要我帮夫人回忆一下呢?”
岁宁长的英气,这种笑其实并不适合她,她这么做出来,有一种东施效颦的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