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是个两居室,很简陋,但还算整洁,家具都是90年代的老式木家具。雷父这会儿躺在另一间卧室休息。
老太太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小季,这个你收着。”
“阿姨,他们说你立了遗嘱,房子……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我不要吗?”季凌云问。
老人拍拍她的手背,又示意她看对面的五斗橱:“你看——”
五斗橱上摆着两个相框,一个是雷云纮的,一个是安安的——雷老太太从季凌云家拿回来的那个。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把温暖的光柱洒在那两个相框上,季凌云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小季,有一天,我做了个梦……”
老人慢悠悠的说。
“我梦见云纮说,妈,谢谢你。我说傻孩子,谢我什么呀。他说谢谢你去看我女儿。
我说,啊?你什么时候有女儿了?他说,安安就是我女儿啊。
我说,那小女孩儿要真是你的女儿可就好了,妈妈也不会觉得孤单。
他急了,说,妈,安安是我女儿,安安管我叫爸爸。我说,是你女儿人家怎么不姓雷。然后,他就低着头不说话了……”
老人已经泣不成声,她擦擦浑浊的眼睛,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说:“小季,我醒来后悔死了,他走这么久我就梦见了他一次,可是我还要揭他的疤,我干嘛要说他女儿不姓雷呢?
梦里头他最后那个表情,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想起来就难受,我为什么要说他呢……我不该说他……”
老人抬起手在自己枯瘦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她还要再打,被季凌云和朱天蓝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