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觅刚想着差不多,该想想等会儿第一句话说什么的时候,却突然被人一挤,手中一空,然后身后人不见了。

她还没站稳,就被身后的人潮带着,不得不走出去好一段距离。等她挤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柳十令了。

阮觅眨眨眼,连忙往回走。

还好人就在不远处,很乖巧地直直站着。像是不慎与家人走失,然后站在原地不敢走动,小心翼翼等着家里人找过来的孩子。

阮觅走过的脚步顿了下,为自己这个突兀的比喻感到好笑,心里却没来由的更软了些。

她背着手继续往前走,等到了柳十令面前的时候,微微蹲下身,脑袋斜侧着与低垂头的柳十令来了个对视。

“你一直站在这儿等我吗?做得很好哦,所以等会儿要给你一个奖励!”阮觅弯着眸子,故意用一种同小孩儿说话的语气哄他。

两人之间的身高差有些大,纵然柳十令垂着头,可当阮觅故意弯腰探头去看的时候,柳十令依旧是占据着高处,半阖着的眼直直看向阮觅。

他神情一直很平静。

仿若每日都会升起的太阳,雨落便会上涨的河流,下雪便会一片莹白的鳞京。

没有变化,从无意外。

是循规蹈矩的向命运屈服的一成不变。

但此时,那双平静的眼里,本该如期而至的日不再升起,河流不再在雨天涨潮,白雪中再也不见一片莹白。

一成不变,正在出现裂缝。

柳十令静静看着面前这双眼睛。

看着她笑,看着她慢慢拉开距离,直起身站在了面前。

恍然间,柳十令好像看到这世上出现了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