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约莫一刻钟,终于来到最近的医馆。

柳十令抱着人走进去,声音带着微微的喘,即使这种时候,他也很冷静。

“小师傅,武大夫今日可在馆里?”

以前抓药的时候,柳十令在这家医馆认得一位武姓的大夫,颇有悬壶济世的仁慈。故而一进来,柳十令便问武大夫在不在。

跑腿的伙计是新来的,想了许久,才摇摇头,“武大夫出去诊脉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说着,他还好奇地瞅了瞅柳十令抱着的人。

“这是舍妹,今日发了热,不知可否先让大夫来看看?银钱我两日后就能补上。”

即使一身狼狈,柳十令看着也与寻常人有些不一样。说这句话的时候也让人不由得信服。要是别的人说赊账,伙计可能嗤之以鼻,但在柳十令面前他就有些犹豫了,想了想正要说话,楼梯处突然走下来一人。

正是张兴。

他今日心情郁闷,来自家医馆支些银子正准备去喝酒,下楼时看见柳十令,也听到了他方才说的话,不禁升起一股掌握他人命运的成就感。

张兴慢悠悠走下去,声调提得很高,“柳大才子,又见面了啊。”

柳十令看着从楼梯处走下来的人,点了点头,好像今日两人没有发生任何龃龉。

张兴见他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头的火不由得烧得更旺了。停在四阶台阶处没有下去,这个高度正适合他俯视柳十令。

“想要赊账?不如跪下来求我?不然,就算你今日跑遍整个鳞京,也没有医馆敢为你那命贱的妹妹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