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五官和她像了九分的少女,不像姜持宁是圆眼睛,反而细细的长长的,却又是恰到好处的,微微弯起来让人觉得春风拂面,从眉到眼,从鼻子到嘴唇,甚至是眉眼间的气韵,都与她有几分相似,唯一不像的,大概是更为舒展大气一些的轮廓——那像姜衡。
陆非芜颤抖着握住仙歌伸出的手,低头一眼,只见右手手腕上,一颗小小的红痣如记忆中一般鲜艳。
泪水猝不及防落了下来。
“持宁!”
“我的持宁!”
有谁知道,在孩子出生后,她晕倒过去的前一刻,她曾握着孩子的小手轻轻摩挲,有谁知道,记忆中这颗红痣折磨了她十多年,让她积郁缠身,坐卧难安,有谁知道,她知晓女儿可能被丈夫拿去换了小太孙之后,有多痛?
撕心裂肺,锥心刺骨。
可是不能,不能闹。
陆氏受姜氏连累,全族倾颓,若她完了,陆氏也完了,她还不能死,而且,而且,她的女儿还不知道去了哪里,还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死,她不能闹,她还要和姜衡周旋。
若有朝一日,持宁回来了呢?
十六年,她一直在私下查找,查到昔日坠崖处时一穿心利箭,查到叛徒旧臣处一碗穿肠药,等待的十六年,是锥心锤。
现在,她的持宁回来了,她真正的孩子回来了。
“持宁,我是娘亲啊,你还记得吗?娘亲找了你好久,等了你好久,你知道吗?”
“持宁,你不要怕,娘前会保护你的,谁都不能害你,都是娘亲的错,你被抱走了,你刚出生我就睡过去你就被抱走了,等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娘亲一直在忍着,一直在找你,你没有死,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一番话说的语无伦次,说着说着,她又紧张起来,死死攥住仙歌的手:“娘亲真的好想你。”
泪水一滴一滴从手上滑落,带着灼热的温度,仙歌一瞬间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