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刀枪不入,可这一刻厉戎才发现,原来她的一个声音,就能让自己,片甲不留。
大刘瞧见他这副落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几步走上前伸手拽住厉戎,将他又往甘棠的方向拖了几米,然后狠狠甩在地上,又觉得不解气,招呼了旁边两个人,一边把住一条胳膊,上去干脆利落地直接卸了下来。
明明是阴沉天气,风也野的不行,吹得人甚至凉飕飕的,但厉戎额间的汗滴却大颗大颗从脸颊滚下,他咬紧牙关,嘴里仍有闷哼声溢出。他的一侧脸朝地,尖锐的石子硌着他的皮肤,墨绿色的衣服已经被血和土染得看不出颜色,他的头发和脸上也满是血污,眉尾有着一道显眼的划痕,他双臂被卸掉,软趴趴地摊在地上,没有一丝力气。
大刘见厉戎如今这样落魄,也不知是得意还是感叹地嗤笑了一声,从裤兜里拿了一根烟慢悠悠抽了起来,脚下也不闲着,伸出左脚就狠狠踩上了他的侧脸。
“厉戎……”甘棠被绑住双手,声嘶力竭地喊他。
厉戎浑身疼得厉害,脸被踩着,动不了分毫,他看着甘棠,艰难扯出一抹笑,眼睛还是亮的,发不出声,只动了动唇。
“甘棠,没事。”
“大家都到齐了啊。”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男声,伴随着繁杂的脚步,越离越近。
厉戎闻声抬起头来,见费狄从村里的小屋里朝这边走过来,一只胳膊上缠着白色的绷带,但面上却仍挂着得意的笑容,经过甘棠时,特意停顿了几秒钟,低下头冲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才哈哈大笑地离开。
甘棠听了后猛地抬起头,剧烈地挣扎起来,却因为被绑着手无法活动,只能用一双眼睛瞪向费狄的背影,然后狠狠啐了他一口。
费狄的身旁还跟着一个男人,他的样子弗一映进厉戎眼里,便似道惊雷炸响在他脑海里,那个男人的眉眼与他前两天在咖啡馆外惊鸿一瞥的人影逐渐重合起来,厉戎又抬头仔细凝视了那人一会儿,然后偏过头看了看身后的陈培风,突然似明白了什么,事情被一件件串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