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闲吸吸鼻子,想到奶奶前几日还在为她缝制过冬的新衣,府里上下其乐融融,哪想这人,说没就没。

柴房门刚关上,酥梨便支撑不住倒下了。

许意闲这才回神,上前将酥梨揽到怀里,酥梨的细胳膊细腿满是淤青,浑身发烫,她把酥梨放好,过去拍柴房的门:“喂!有人吗?要出人命了!”

喊了小半天,无人应,看来那俩母女打心底不愿让许意闲好过。

酥梨悠悠转醒,眼里蓄满泪水:“大小姐,都怪我,我想着老太太房里的东西还没收拾,就都给你拿过来,没想到会连累你。”

许意闲摇头:“抱歉,倒不如说是我连累了你。”

酥梨想再说两句,眼睛眨了眨,没说出来,又晕了过去。

许意闲父母早亡,由奶奶拉扯大,祖父去世后,偌大家业落在奶奶肩上,被奶奶打理得井井有条。

祖父有一妾生妹妹,招了上门女婿,一直住在家中,夫妻二人孕有一女,便是许意闲的表姑母许慧梅。

许慧梅也招了位上门女婿,生了许悠然和一对双胞胎男孩,平日在老太太面前畏畏缩缩,大气不敢出,老太太一过世,立马撕了老太太的遗书,恬不知耻地自立为家主。

许意闲被老太太宠坏了,整日无忧无虑,哪能料到身子骨硬朗的老太太说撒手就撒手,她一时招架不住,被早就觊觎家主之位的许慧梅钻了空子。

事已至此,自怨自艾不是办法,何况酥梨再不看大夫,怕是要跟着老太太一起走了。

许意闲坐在酥梨旁边,眼神逐渐从悲伤变为狠厉,她想起许多过往,是比十八年前还要久远的过往。

那时的许意闲每天早出晚归恨不得住公司,想着挣钱养家,想着努力奋进,想着过年了能给父母和爷爷奶奶买些像样的礼物……日复一日压榨自己。

奶奶去世那天,许意闲没请上假,为了手上的项目,她已经熬了三天三夜。

上司催她再快点,别愣着,她忍了半分钟,拿起手中一沓文件狠狠甩在上司脸上,然后夺门而出,结果就这么倒在电梯里,再睁眼,天和地变了个样,她成了许老太太的大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