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和你说过,不做准备,不当行动。”
沙地的另一边,素白的身影从漆黑中破出,他身形依旧清隽挺峻,往日总是纤尘不染的衣服上,竟多了几点刺眼的鲜红,如同红梅绽在白纸上,格外醒目。
“太鲁莽……”
修祈话未说道一半,冰刃便猛然转向,向他袭来,他愣了一瞬,随即稍稍抿唇,挽出一个温雅的笑,并没有躲的意思,好像程安就真气得将他扎一个血窟窿,也没有关系。
冰刃在将将刺到他身上时,见他实在不躲,忍无可忍地擦着他的头发划过,削下一缕深棕到如血色干涸的头发来。
程安让他这幅态度弄得有些生气:“你干什么不躲。”
“不想躲。”他的眼睛很温和,没有原因,说得
理直气壮。
程安让他说得哑口无言,啧了声,抬手抓住他方才削下的那缕头发来。
“见你一面可当真不容易。”
她有些骂骂咧咧地抓着那缕温棕发丝,抬指一划,又剪下自己的一节发梢来。
“幽魂界里的我瞧你不怎么清醒,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让你想错了什么。”程安很严肃地将两节头发重新结好,然后示意他往自己这边走一步。
冰刃抵在摇摇欲坠的血树边上,写满了威胁。
修祈生平最恨别人威胁自己,可程安这样做,他竟然没有感到任何怨怼,甚至举起双手,认错一般很无辜向前走了一步,态度好得简直不像鬼神。
程安见他如此,竟然莫名其妙熄了火气,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她将那新做好的发结揣进他怀里,自己也叹了口气,忽的抬手环住他的腰身,嗅着熟悉的草木味,有些闷闷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