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严瑞叫了热牛奶送上来,坚持盯着阮薇喝完。
阮薇晕过去被他送到医院,可刚到急诊室她就惊醒过来,死活不肯留下,拉住他坚持要先出来避避。
严瑞不清楚她到底在躲什么,但他今天看到了那辆车上的人,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所以他没再逼她,找了一家酒店让两人先过了今晚。
阮薇的情绪慢慢缓过来了,但人还是很焦虑,他问她什么她也不说话。到了晚上,她好像回过神了,又开始担心。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阮薇喝完牛奶,吸了口气靠在床头说,“如果你还和我在一起,随时都有危险。”
复古台灯的光亮把人照得柔和许多,严瑞笑了,今天的事故太可怕,他显然也没经历过。他过去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摘了眼镜,轻声问她:“你过去……到底出了什么事?总要告诉我。”
阮薇曾经把自己的故事简单说过,只说青梅竹马的恋人在婚前过世了,她走不出来,得了病,这似乎是人之常情。但显然,这几天敬兰会的人已经找到她,随时都可能把她无声无息地解决掉。
她再不说实话,万一严瑞还陪着自己,一旦出事拖累他,她就真的连死都赎不了罪。
所以阮薇沉默了很久,最终告诉他:“我把他害死了,其实我不像你看到的这样……我很卑鄙,利用他,却看着他死了……”
她说不下去了。
严瑞不断安慰她,阮薇断断续续解释:“他是道上的人,敬兰会你听过吗?他被我害死,所有人都要报复。这一次他们来找我没有那么简单……严瑞,这和你平常的生活完全不一样,我不能再连累你。”
敬兰会是个组织,根基深厚,多少代人的心血传下来,到上一任主人华先生手里,俨然已经成为黑道霸主,在全岛都有分堂,而会长和最核心的关键人物,都住在沐城的兰坊。
严瑞听到这件事和传闻之中的敬兰会有关,一开始很吃惊,但到最后已经平静了,他似乎还在考虑她情绪激动之下说话的真实性。阮薇解释不了更多,一下急了,推着他让他赶紧离开,随便去哪里,只要不在她身边,严瑞就是安全的。
但他毕竟早过了冲动妄为的年纪,出了事他比她冷静得多,不断宽慰阮薇不要多想,今天或许只是偶然事故,他哄着劝着让她先去躺一会儿。
阮薇安静躺下,严瑞把灯调暗,她突然又翻身抱住旁边的枕头,好像这样才有安全感。她还要说什么,严瑞却做了个嘘的动作,她一下闭嘴,他看她这模样笑了,低下身轻轻地抱着她说:“那是个噩梦。我和你,还有花店,我们的家,这些才是真的。”
他声音太好听,一点一点顺着她的呼吸声往下说,让她突然想起过去看到过的画面,清晨的海岸线,远方灯塔上唯一的一束光。
他说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