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苦难,归根究底是他们所忠心的陛下带来的。这一夜,秦家人从低调变得沉默,从犹豫变得坚定。

他们不是没有刀,他们虽然没有军权,但他们自己就是刀。秦家世世代代积累下来的功勋只是华丽迷人眼的外衣,一刀一枪搏出来的沙场经验,悍不畏死铁骨铮铮的传承,以及世代在军中埋下的人情网脉才是内里的血肉。

当他们愿意报答陛下恩情时可以是一头驯服乖巧的狼犬,当他们决心报仇昭雪时,也可以是最凶狠的狼群。

陛下并不懂得这个道理,他以为狼只要低下头颅就永远是犬。他们忠于陛下,是因为以为陛下也忠于他们。当陛下打破这个规则并狠狠的践踏秦家时,即使是陛下,也要为之付出代价。

被砍下一半的狱门铁锁落在地上,秦家人慢慢走出来,他们融入黑夜,舔舐着血淋淋的伤口离开国都。

秦楚最后看了一眼国都,凄冷月光下,城门如吃人的血盆大口,他握着刚从秦府后院中挖出的军枪,看着身后的族人。

“北疆才是秦家真正的根啊。今日秦楚在此立誓,枪锋所指,叛出京都,他日归来之时,就是昭雪之日!”

“你怎么还在这里?”眉栗拎着冷掉的饭盒问。

眼前的秦琯已经擦干了眼泪,她不好意思地接过眉栗手中的盒子,挽着她说:“你给我带了饭?”

“是啊是啊。”眉栗转过身没好气地道。

秦琯绕到她面前,半蹲下身认真地平视这个比自己矮了两个头的小娘子,她握着眉栗的手,低沉道:“我们虽然是初识,却跟相识了很久一般,那天在窗子那儿我没回答你,是我不好。”

“你几次三番给我选择,是我不领情,也是我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