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无心剑,把那乌金闪光的龙鳞夹在指尖,他向程雁书的方向看过来,视线冰冷得胜过南极泉的酷寒。
他的声音同样浸透酷寒:“现身。”
程雁书看不到自己身边出现了什么,但看韩知竹唇角掠过一丝冷笑。
师尊向着这方,冷然道:“宋夫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夫人?”
随着话音,宋夫人踏前一步,程雁书终于看见了她。
虽然面容上蔓着凄苦的底色,她的俏丽仍是一分不减。惯常的一身素衣已换成华丽衣衫,原本只用一枝素银发簪的发髻上,此刻簪花着珠,华贵艳丽。这份艳丽在此时此刻,只让人心生不悦,如见蛇蝎。
“我被叫了多年宋夫人,但从未忘了我的本姓。”她笑得妩媚,“我姓韩。”
韩。
众人神色俱是一顿。韩知竹的眸子黯然一瞬,又叹了口气,顷刻间又再恢复了他的冷然,道:“你既姓韩,当知先祖遗训。”
“先祖遗训?”宋夫人不屑一笑,“不争炎凉?”
她不屑的笑意渐次加深,“但那被困在魔魅之窟‘七寸’之处的,岂不也是韩家先祖?不争炎凉?他的悲恸,他被欺骗被遗忘的痛悔,你体会不到吗?”
韩知竹淡然摇头:“他有权后悔,但他无权因自己的痛悔,荼毒他人。”
“他人?”宋夫人又不屑一笑,转向白掌门三人,“他人,都是背信弃义之人,为何要顾念?”
“五家共同封印四极,韩家先祖付出了最大的牺牲,结果呢?封印之后,我韩家因失去掌门人,因掌门人的后代专注于从魔魅之窟内换出掌门人却被四极拒之门外,日渐式微,四极甚至刻意打压、泯灭韩家存在的痕迹,最终我们失去所有光彩,泯然于众人。四极手眼通天,可当真是厉害,得享百年尊荣,而我们呢?我们一代一代救不出先祖,被困于心魔,到底是谁无辜?又是谁无耻?”
“所以,你就处心积虑做了宋掌门的道侣,学到了药人的控制方式,把自己的道侣变成了药人?”薛二叔愤愤,“早年我与宋掌门也算知交,他对你,当真一片痴心,为迎娶你进门,和自己大哥割袍断义,反出熏风庄,若不是他大哥选择出走熏风庄,你又岂能做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