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贺清思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贺家,她在永州时曾听说过贺家的一些传闻,她也没有刨根究底的喜好,是以从来都没去探寻过传闻的真假,只大概知道那些传闻都充满着血腥。
贺清思话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大哥喜欢黑脸,我二哥又太过儒雅,那时的我性子同现在的望星一样,喜欢招猫逗狗,所以小家伙跟我最亲,我喜欢上房顶却不带他,他就不让我上,天天像个秤砣一样吊在我的腿上。”
此时的谢如琢忽然生出一丝希冀,或许那些传闻都不是真的,其实暗地里,还有人活着。
“如今,新房早已建好了,我那小侄儿的生命却永远停留在了三周岁。”
听着贺清思的声音里藏也藏不住的悲凉,谢如琢忽然就泪目了。
“再后来啊,再后来贺家就变成了荒草园,整个园子里就剩一根孤零零的草了。”
分明是别人的故事,可谢如琢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难受过,就好像有一把刀捅进了她的心里,反复的搅动,叫不能叫,就这样静默的疼到死。
若是当初早知他这般凄惨,她定然待他好些。
谢如琢眼泪啪嗒一声滴在瓦片上,克制了许久,才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对不起。”
贺清思将人扳过来面对着自己,泪眼朦胧中,谢如琢还能看到他眼中的光,只听他轻轻道:“幸好这根草遇到一个叫谢如琢的姑娘,得她悉心照料,终于又能野蛮生长。”
“阿琢,你自己养得草,也只能依附着你的光才能活下去,是生是死都在你。”
谢如琢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有朵烟花在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