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珍惜地吃完一碗鸡汤,心中的焦躁不安平复下来,抱起襁褓中的孩子,轻声哼唱起了摇篮曲。
同一个村,有人品尝着鸡汤的美味进入梦乡,也有人还在愤怒地争吵。
村西老容家东厢房,容大郎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响起刚刚牛家派人搬走的那些彩礼,还有曾经许诺给他的良田、银子,怒火中烧,挥着巴掌上去劈头盖脸抽了自己媳妇一顿。
“蠢婆娘!”
容大骂道:“到手的鸭子都让她飞了!可丫头才多大,你能让一个小孩给说退了……”
容大媳妇哭嚎起来:“一个孩子?你不晓得她那张利嘴多能说?!”
“能说?你把她堵上还能不能说!本来这彩礼,和牛老爷许诺的,加起来足有六两银子,现在都没了!”
容大又打了她一巴掌,骂道:“我不管,这钱既然是容二媳妇和可丫头害我们丢的,你就得让他们还回来!昨日我欠了县里赌档一两银子,就等着这钱还上!”
“一两!”容大媳妇嚎得更大声了:“你一下就输了一两?!马上就要过年了,大郎给先生的年礼还没着落呢!”
“嚎什么!什么输,我只是一时手背!”容大骂骂咧咧着:“总之你想办法把钱从他们娘两身上讨回来!”
容可还并不知道自己和容母又被大伯一家盯上了,她今日吃了饱饭,睡了一个好觉,次日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精神百倍地起床了。
她收拾好背篓,将山参裹好放在的最底下,面上覆盖着挑选好的香菇,然后背起这只满当当的背篓,同容母一起随李大娘去搭牛车。
牛车是里正家的,他家是福安村数得出来的富户了。驾车的是里正家的大儿子,他每月都驾车进县城去,卖了母亲的绣品换些油、盐。里正人善,村里人若要进县城,都能免费捎上。
容可同容母到的时候,这车上已经坐了好几个妇人,李大娘也在。她一见她们来,就招手让他们上车,让出早早站好的位置:“容二家的,可丫头,快来坐。”
容可昨日骂退伯娘和牛老爷的迎亲队,这事闹得村中人尽皆知。这牛车上其余妇人先前还在议论这事,如今更是窃窃私语议论着容可脖颈上的一丝血痕。
也有好奇的,伸头去看她背篓里的东西,一见就大声惊呼起来:“哟,可丫头别是头摔昏了,这东西有毒的,你摘这么多带进城去?不是要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