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卿乍然惊醒,涣散的神思归拢,撩袍起身,行礼后退出寮房。
走回院中,孟夏之景,已全是萎靡不振。
用过晚膳回房,画中仍是空无一人,他又是枯坐至天明。
第二日,江时卿自崇政殿出来,途经御花园,与临华殿遥遥相望。等了许久,也未曾遇到宛初。
倒是沈蓁蓁带着两位侍女正在池边喂鱼。远远看到江时卿,她两步并作一步走过来,亲昵唤着:“表哥。”
江时卿恭敬行礼:“微臣见过娘娘。”
见他如此生疏,沈蓁蓁撅起嘴,拉过他的衣袖,“表哥,此处无外人。”
江时卿推开她的手,退后一步。
“表哥,”沈蓁蓁四下一望,笑道:“你不必如此拘谨,如今陛下整夜待在临华殿,谁还在乎我这小小美人。”
整夜,待在临华殿。
“整夜”二字像两根针,扎扎实实刺痛江时卿,耳鸣嗡嗡。如此,他越发不想再停留此地。
然而,沈蓁蓁如何肯放过这个倾诉的机会。
她娇哼一声,“表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送那个低贱的婢女入宫。可没想到,那婢女不知使用什么手段,使得陛下夜夜宠幸……”
话还没说完,他更为不耐。
“娘娘,说话需慎重,有些话当讲有些话不当讲。”
沈蓁蓁望着江时卿含着几分怒气的疏离面容,心里没来由的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