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予溪提出要把次卧里的画具搬到客厅,再添置一张床让他住进去,被殷问拒绝了。
睡在客厅算是只和她隔了一扇门,要是住了次卧,就是两道门的距离了。
他不乐意。
陶予溪也没有坚持,因为她认为殷问不会在b市待太久。
但殷问偏偏是一副看起来不慌不忙的样子,每天还是照常用手机和平板电脑远程处理工作。
他工作时,她就画画。两人就算都不说话,气氛也算十分融洽。
陶予溪这几天画的都是商稿,是一部古装电影定制的宣传海报用图。她用的是擅长的油画,但构图上又营造出了水墨般的意境,处处都是大胆又新颖的巧思。
殷问处理工作不需要像她一样时时专注,有时候他停下来,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的侧脸,也能看上好半天。
他告诉自己,他不会像她母亲一样。
她的母亲想要控制她,想要她成为自己框条下的天才少女,于是少女逃出了母亲的掌心。
这些年来她的逃离已经证明了一件事:即便她喜欢国画,可面对拿着锁链想要缚住她的人,她会宁愿牺牲掉那份喜欢,去换取自由。
而殷问不敢打扰她的自由,因为他不想让她离自己远远的。
陶予溪每天都要出门一阵子,有时候是去会展中心看场地,她打算亲自设计每一个展区的布置效果;有时候是下楼散步,一去就是一两个小时。
殷问知道,她是在照顾他的自尊,给他独立的空间。
他每天都需要一个小时以上的外骨骼协同训练,一开始他把自己闷在卫生间里练习。只有她出门,他才会在通风良好的客厅里进行那些步骤。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她知道他的想法。
一次她散步回来时,殷问才刚刚卸下外骨骼装备,满头大汗地靠在沙发旁的地上,胸口随着剧烈的呼吸一起一伏。